第七十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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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被人刪除， 而是真真切切的不見了。
那天她醒來後，想再看一眼那個視頻，卻驚訝的發現視頻不見了。監控室有她的同事在， 沒有理由會不見。可事實是， 那監控視頻就是離奇的沒了，沒人知道它是怎麽沒的。
從醫院回去之後，她好幾個同事都受不住了，在家休息了好幾天才回來上班。要不是她之前見過類似的， 怕也是扛不住。
想到這裏，蘇青青嘆口氣，苦笑道， “原本我以為我可以做得更多，後來我發現， 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。有些事情，我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到。”
比如，游樂園案件。
她知道那幾個失蹤的人員和那些她以前不曾相信存在的東西有關，但這個事實， 她沒有辦法說出口， 即便說出來， 除了造成恐慌之外， 沒有任何作用。
樓思想了想， 道，“盡力就好。”
蘇青青知道自己不該鉆牛角尖，吐口氣， 話語重新變得輕松起來，“對方來歷不明，你們要小心點。”
說完便掛斷了電話。
下一秒，樓思接到了蘇青青發來的彩信，上面是那個法醫的照片。
樓思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好一會兒，確認自己記憶裏沒有這個人，這才把照片打印出來，給姚光魚他們看。姚光魚皺著眉頭，以為這是她的新歡，“看起來怪陰森的，真沒想到你喜歡這種類型的。”
韓檸卻不這樣認為，“老板比這男的好看啊，思思眼光又不差，怎麽可能做丟西瓜撿芝麻這種事情？我看八成是想替他做媒。”
孟霜抱著寶寶在發呆，樓思喊了她幾聲她才回神。見她神色不對，樓思問道，“你真沒事？最近好像總是心不在焉呢？要不你和老板請個假，回地府好好休息休息，養足精神再回來上班。”
“是呀！”韓檸也覺得孟霜怪怪的，擔憂道，“老板又不吃鬼，你別怕呀。”
出來透個氣的司銳：“？”
樓思正猶豫要不要去找司銳呢，見他出來，當下直接把照片遞給他。然而她還沒說話呢，姚光魚就在旁邊自作聰明的插話，“這是思思新男友，老板，思思她移情別戀了，難怪上次她偷偷點讚黑你的評論呢！”
司銳：“呵。”
沖姚光魚露出個陰測測的笑容，樓思活動了下手腕，揪住他就是一頓暴打。等揍得舒氣了，她才對司銳道，“這是蘇青青發給我的，說是這人很古怪，很有可能是那東西，而且是沖我們來的。”
司銳挑眉，沒著急看照片，“看來點讚的事情是真的。”
樓思：“……”
好在司銳沒有計較，低頭去看照片。樓思看他的神色，沒看出什麽來，只好問道，“老板，你認識？”
“不認識。”司銳反手把照片收起來。
樓思也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，點點頭沒再說什麽。姚光魚他們也沒把這個法醫放在心上，畢竟誰會那麽大膽，敢和他們公司作對呢？
眾人忙著陰間版網站上線的事情，很快就把這個拋到了腦後。樓思在公司加了會兒班，頭暈眼花的回到住處，給自己泡了桶泡面，坐下翻看宿舍群聊，看到張莉幾人在祝她生日快樂，她才想起來今天是自己生日。
她低頭看了一眼泡面，猶豫著要不要給自己點根蠟燭。
“算了算了。”
她嘀咕兩聲，繼續埋頭吃泡面。剛吃兩口，就聽見一陣敲門聲。她滿臉疑惑，心想誰會在這個時候上門。她朋友很少，舍友們也都剛下班回家，已經約定周末再聚。她實在想不出來來的會是誰。
樓思透過貓眼往外看一眼，發現並沒有人，但敲門聲還在繼續，仿佛她不開門不罷休。
“嘖。”
樓思有些不耐煩的打開門。
一陣強風刮來，直撲她面門！樓思沒有任何驚慌，懶洋洋的擡眼。一道黑影從上方順著墻壁迅速往下爬，滑過地板，眼見著就要和她影子融為一體。樓思挑眉，一腳踩住那黑影。
“有段時間沒見，我還挺想念你的，玩玩？”
她彎下腰，手在地上摸索。那黑影明明沒有實質，卻好似被她抓住，然後硬生生從地板上撕起來，發出尖銳古怪的叫聲。樓思面不改色，像撕紙那樣，撕扯那影子。黑影瘋狂扭曲掙紮，“咕嚕咕嚕”的冒出黑色泡泡。
樓思只覺得手一滑，那黑影便如一尾黑魚進了水中，身子一扭，消失了。
覺得自己手膩乎乎的樓思滿臉的嫌棄，轉身回房間洗手。再出來時，就見司銳站在客廳，手裏還拎著個盒子。
樓思：“？”
司銳也沒說什麽，只是把手裏的盒子遞過去，“公司福利。”
樓思滿臉懷疑的接過。她沒有急著打開看看裏面是什麽，而是放在手上掂量，琢磨著這是不是司銳的惡作劇，畢竟她之前在網上點讚黑他的評論來著，“老板，這真的是公司福利？”
窮逼公司什麽時候這麽好了？
“你不想要，可以還回來。”
看他不似作假，樓思勉強收下，並且當著司銳的面打開。她動作很小心，身體做出預備動作，一旦有什麽不對勁，她能第一時間做出應對。好在她所擔心的事情都沒發生，這回司銳是真的來送福利的。
一個六寸水果生日蛋糕。
蛋糕造型很簡單，上面鋪滿了水果，外加一個生日快樂的小牌子。樓思倒是挺喜歡，很知好歹的和司銳說謝謝，“老板，我為我之前的懷疑向你道歉，你真是個好人，哦不，好鬼！”
莫名被發了“好鬼卡”的司銳：“……這是公司福利，公司每個員工都會有。”
樓思不插蠟燭也不許願，直接拿勺子吃了起來，一邊吃一邊問道，“都是生日蛋糕？”
司銳自顧自的坐下來。樓思買的沙發有點小，兩人坐著有點擠，為了不碰到她，他盡量拘著動作，以至於看起來有些可憐，“鬼員工多一項福利。”
樓思疑惑的看著他。
“忌日的時候可以享受公司提供的掃墓燒紙錢服務。”
樓思：“……”
司銳看她，淡淡道，“如果你覺得不公平，公司也可以一視同仁，為你提供這項特殊服務。”
樓思：“……不用了我覺得有生日蛋糕就足夠了真是謝謝你呢。”
說完這話，樓思就繼續專心吃蛋糕，吃了幾口，看司銳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，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哼哧哼哧的吃怪尷尬的，想了想，有些不舍道，“老板，你要不要吃蛋糕？”
“要！”
本以為司銳會拒絕，誰成想他一點都不妖艷做作，樓思只得拿幹凈的勺子分了他一小塊，“老板，你盡情聞吧。”
司銳沒理會她，徑直端起蛋糕慢吞吞吃了起來。
樓思撇嘴。
姚光魚他們很少會碰人間的食物，就算要吃，也幾乎不會像人那樣把食物消滅幹凈，而是像吃香燭一樣，聞光味道。司銳是她遇見的鬼裏，唯一一個可以像人一樣正常吃東西的。
吃完蛋糕，樓思心滿意足的準備癱在沙發上當鹹魚，動作做到一半她才想起來家裏多了一只鬼，而且是只和人沒什麽差別的鬼。她硬生生停止動作，誰知太過生硬，她的腰閃了一下。
“嘶……”
聽到動靜的司銳擡眸，瞧見她一邊扶腰一邊齜牙咧嘴的動作，頓了頓，遲疑問道，“你真的，不需要提前預定一下公司的掃墓燒紙錢服務嗎？”
樓思：“……滾！”
司銳當然不會滾，他站起來，環顧四周，像是男主人似的左看右看，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。工作日的時候，樓思下班回來都是當鹹魚，很少會收拾，衣服到處亂堆，以至於房間看起來亂糟糟的。
司銳點點頭，一點都不意外，“很符合你的風格。”
樓思磨牙，在心裏估算自己打死司銳的可能性有多大。好在司銳除了這話也沒說別的。樓思想了想，問道，“老板，方便告訴我你忌日和墓地所在地嗎？改天我給你去除除草，燒燒紙錢，算是感謝你對我的關心和愛護。”
關心、愛護這兩個詞，樓思還故意強調了。
司銳沈默不語，樓思尷尬了幾秒後，難得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話說得太重了。不管怎麽樣，司銳也是好心給她送了蛋糕的，她還當著他的面問他忌日墓地什麽的，是有點傷鬼。
樓思有些懊惱地錘頭，心想自己要不要說點什麽挽回。可想了半天，她都想不出來該說什麽，“老板，你……”
“沒有忌日。”
樓思：“啊……啊？”
“我生來就是現在這副模樣。”司銳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傷心的，提起自己的事情，也像是在聊著別人，漠然道，“我與地府同在。”
這話讓樓思徹底震驚了。她想了想，艱難道，“那你豈不是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比我祖宗十八代還祖宗？”
司銳：“……”
樓思憐憫的看著他，“您這麽大年紀，老胳膊老腿的還要出來創業，真是不容易呢。”
司銳：“……”
“看來連鬼也逃不過一個窮字啊！”樓思感慨萬千。
司銳倏地站起來，不用樓思催促，話也不說的走了。樓思坐在沙發上，也不生氣，笑瞇瞇道，“老板走的時候小心點啊，可別磕著碰著。您把老骨頭摔散架了，我們可不好幫你拼回來。”
回應她的，是放在桌上沒吃完的蛋糕忽地飛了起來，“啪”的砸到了她臉上。
樓思：“！”
這一拍，把樓思難得的感動都拍沒了。她罵罵咧咧的站起來去洗臉，爾後幹脆洗澡換睡衣躺床上，和舍友們大罵無良老板。其他人都沒睡，見群消息一條又一條的蹦出來，而且發信息的人都是樓思，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情，趕緊點進去看。看完之後，幾人很有默契的發了幾個省略號。
“姐妹，你說你們老板大晚上的給你送生日蛋糕？”
樓思想也不想的打字，“這是公司福利。”
“求求你清醒點吧。”張莉對著自己的手機翻了個白眼，換個姿勢發信息，“你見過哪位老板會記得員工的生日？你見過哪位老板會大晚上的送蛋糕給員工？姐妹，他是想泡你啊！”
樓思：“？”
“莉莉說的沒錯！你們老板肯定是對你有意思，不然一個大老爺們記著一個單身女性的生日做什麽？而且這個女性還是他員工！他就是目的不單純，才會如此獻殷勤。”
“我也讚同，你看我們老板就不會記得我們生日，也不會給我們送禮物。我們老板給我們的驚喜，只會是讓我們留下通宵加班。”
“姐妹，你老板年輕又多金，關鍵是長得帥！就算不談戀愛，能睡一晚也不虧，就是你要做好安全措施，免得……”
話題開始朝著少兒不宜的方向狂奔。
樓思嘴角抽了抽，強行拐彎，把話題扯了回來，“你們想多了，他年紀大到可以當我祖宗了。”
“嘖嘖。”張莉莫名覺得自己吃了一嘴的狗糧，“現在不都流行男女互稱對方小祖宗麽？哎呀你們這些戀愛中的人可真是的，一點都不考慮我們這些單身狗的痛苦，太過分了。”
其他人趕緊附和，“就是就是！”
張莉繼續語重心長道 ，“思思啊，雖然你們家老板條件不錯，但你也不差，你可千萬別擺低自己的位置！男人不能慣著哄著，不然將來吃苦頭的只會是你自己！”
樓思：“？？”
“不是，我的意思是……”樓思心想這兩人都不知道司銳的真實身份，對祖宗這詞有誤解也正常。她想了想，道，“他可以當我的爺爺！”
群裏幾人又開始發省略號。
樓思這回滿意了，笑了笑，心想她們總不會再亂想了吧？然而事實證明，女人的腦洞有時候是真的可以大過黑洞的。
仍舊是張莉發話。
“嘖，我只聽過喊自己男朋友爸爸的，還沒聽過喊爺爺的。思思，你們玩得可真開，我聽著老臉都紅了。”
樓思：“……”不是，你臉紅個什麽玩意兒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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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醫院回去之後，她好幾個同事都受不住了，在家休息了好幾天才回來上班。要不是她之前見過類似的， 怕也是扛不住。
想到這裏，蘇青青嘆口氣，苦笑道， “原本我以為我可以做得更多，後來我發現， 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。有些事情，我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到。”
比如，游樂園案件。
她知道那幾個失蹤的人員和那些她以前不曾相信存在的東西有關，但這個事實， 她沒有辦法說出口， 即便說出來， 除了造成恐慌之外， 沒有任何作用。
樓思想了想， 道，“盡力就好。”
蘇青青知道自己不該鉆牛角尖，吐口氣， 話語重新變得輕松起來，“對方來歷不明，你們要小心點。”
說完便掛斷了電話。
下一秒，樓思接到了蘇青青發來的彩信，上面是那個法醫的照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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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檸卻不這樣認為，“老板比這男的好看啊，思思眼光又不差，怎麽可能做丟西瓜撿芝麻這種事情？我看八成是想替他做媒。”
孟霜抱著寶寶在發呆，樓思喊了她幾聲她才回神。見她神色不對，樓思問道，“你真沒事？最近好像總是心不在焉呢？要不你和老板請個假，回地府好好休息休息，養足精神再回來上班。”
“是呀！”韓檸也覺得孟霜怪怪的，擔憂道，“老板又不吃鬼，你別怕呀。”
出來透個氣的司銳：“？”
樓思正猶豫要不要去找司銳呢，見他出來，當下直接把照片遞給他。然而她還沒說話呢，姚光魚就在旁邊自作聰明的插話，“這是思思新男友，老板，思思她移情別戀了，難怪上次她偷偷點讚黑你的評論呢！”
司銳：“呵。”
沖姚光魚露出個陰測測的笑容，樓思活動了下手腕，揪住他就是一頓暴打。等揍得舒氣了，她才對司銳道，“這是蘇青青發給我的，說是這人很古怪，很有可能是那東西，而且是沖我們來的。”
司銳挑眉，沒著急看照片，“看來點讚的事情是真的。”
樓思：“……”
好在司銳沒有計較，低頭去看照片。樓思看他的神色，沒看出什麽來，只好問道，“老板，你認識？”
“不認識。”司銳反手把照片收起來。
樓思也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，點點頭沒再說什麽。姚光魚他們也沒把這個法醫放在心上，畢竟誰會那麽大膽，敢和他們公司作對呢？
眾人忙著陰間版網站上線的事情，很快就把這個拋到了腦後。樓思在公司加了會兒班，頭暈眼花的回到住處，給自己泡了桶泡面，坐下翻看宿舍群聊，看到張莉幾人在祝她生日快樂，她才想起來今天是自己生日。
她低頭看了一眼泡面，猶豫著要不要給自己點根蠟燭。
“算了算了。”
她嘀咕兩聲，繼續埋頭吃泡面。剛吃兩口，就聽見一陣敲門聲。她滿臉疑惑，心想誰會在這個時候上門。她朋友很少，舍友們也都剛下班回家，已經約定周末再聚。她實在想不出來來的會是誰。
樓思透過貓眼往外看一眼，發現並沒有人，但敲門聲還在繼續，仿佛她不開門不罷休。
“嘖。”
樓思有些不耐煩的打開門。
一陣強風刮來，直撲她面門！樓思沒有任何驚慌，懶洋洋的擡眼。一道黑影從上方順著墻壁迅速往下爬，滑過地板，眼見著就要和她影子融為一體。樓思挑眉，一腳踩住那黑影。
“有段時間沒見，我還挺想念你的，玩玩？”
她彎下腰，手在地上摸索。那黑影明明沒有實質，卻好似被她抓住，然後硬生生從地板上撕起來，發出尖銳古怪的叫聲。樓思面不改色，像撕紙那樣，撕扯那影子。黑影瘋狂扭曲掙紮，“咕嚕咕嚕”的冒出黑色泡泡。
樓思只覺得手一滑，那黑影便如一尾黑魚進了水中，身子一扭，消失了。
覺得自己手膩乎乎的樓思滿臉的嫌棄，轉身回房間洗手。再出來時，就見司銳站在客廳，手裏還拎著個盒子。
樓思：“？”
司銳也沒說什麽，只是把手裏的盒子遞過去，“公司福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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窮逼公司什麽時候這麽好了？
“你不想要，可以還回來。”
看他不似作假，樓思勉強收下，並且當著司銳的面打開。她動作很小心，身體做出預備動作，一旦有什麽不對勁，她能第一時間做出應對。好在她所擔心的事情都沒發生，這回司銳是真的來送福利的。
一個六寸水果生日蛋糕。
蛋糕造型很簡單，上面鋪滿了水果，外加一個生日快樂的小牌子。樓思倒是挺喜歡，很知好歹的和司銳說謝謝，“老板，我為我之前的懷疑向你道歉，你真是個好人，哦不，好鬼！”
莫名被發了“好鬼卡”的司銳：“……這是公司福利，公司每個員工都會有。”
樓思不插蠟燭也不許願，直接拿勺子吃了起來，一邊吃一邊問道，“都是生日蛋糕？”
司銳自顧自的坐下來。樓思買的沙發有點小，兩人坐著有點擠，為了不碰到她，他盡量拘著動作，以至於看起來有些可憐，“鬼員工多一項福利。”
樓思疑惑的看著他。
“忌日的時候可以享受公司提供的掃墓燒紙錢服務。”
樓思：“……”
司銳看她，淡淡道，“如果你覺得不公平，公司也可以一視同仁，為你提供這項特殊服務。”
樓思：“……不用了我覺得有生日蛋糕就足夠了真是謝謝你呢。”
說完這話，樓思就繼續專心吃蛋糕，吃了幾口，看司銳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，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哼哧哼哧的吃怪尷尬的，想了想，有些不舍道，“老板，你要不要吃蛋糕？”
“要！”
本以為司銳會拒絕，誰成想他一點都不妖艷做作，樓思只得拿幹凈的勺子分了他一小塊，“老板，你盡情聞吧。”
司銳沒理會她，徑直端起蛋糕慢吞吞吃了起來。
樓思撇嘴。
姚光魚他們很少會碰人間的食物，就算要吃，也幾乎不會像人那樣把食物消滅幹凈，而是像吃香燭一樣，聞光味道。司銳是她遇見的鬼裏，唯一一個可以像人一樣正常吃東西的。
吃完蛋糕，樓思心滿意足的準備癱在沙發上當鹹魚，動作做到一半她才想起來家裏多了一只鬼，而且是只和人沒什麽差別的鬼。她硬生生停止動作，誰知太過生硬，她的腰閃了一下。
“嘶……”
聽到動靜的司銳擡眸，瞧見她一邊扶腰一邊齜牙咧嘴的動作，頓了頓，遲疑問道，“你真的，不需要提前預定一下公司的掃墓燒紙錢服務嗎？”
樓思：“……滾！”
司銳當然不會滾，他站起來，環顧四周，像是男主人似的左看右看，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。工作日的時候，樓思下班回來都是當鹹魚，很少會收拾，衣服到處亂堆，以至於房間看起來亂糟糟的。
司銳點點頭，一點都不意外，“很符合你的風格。”
樓思磨牙，在心裏估算自己打死司銳的可能性有多大。好在司銳除了這話也沒說別的。樓思想了想，問道，“老板，方便告訴我你忌日和墓地所在地嗎？改天我給你去除除草，燒燒紙錢，算是感謝你對我的關心和愛護。”
關心、愛護這兩個詞，樓思還故意強調了。
司銳沈默不語，樓思尷尬了幾秒後，難得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話說得太重了。不管怎麽樣，司銳也是好心給她送了蛋糕的，她還當著他的面問他忌日墓地什麽的，是有點傷鬼。
樓思有些懊惱地錘頭，心想自己要不要說點什麽挽回。可想了半天，她都想不出來該說什麽，“老板，你……”
“沒有忌日。”
樓思：“啊……啊？”
“我生來就是現在這副模樣。”司銳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傷心的，提起自己的事情，也像是在聊著別人，漠然道，“我與地府同在。”
這話讓樓思徹底震驚了。她想了想，艱難道，“那你豈不是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比我祖宗十八代還祖宗？”
司銳：“……”
樓思憐憫的看著他，“您這麽大年紀，老胳膊老腿的還要出來創業，真是不容易呢。”
司銳：“……”
“看來連鬼也逃不過一個窮字啊！”樓思感慨萬千。
司銳倏地站起來，不用樓思催促，話也不說的走了。樓思坐在沙發上，也不生氣，笑瞇瞇道，“老板走的時候小心點啊，可別磕著碰著。您把老骨頭摔散架了，我們可不好幫你拼回來。”
回應她的，是放在桌上沒吃完的蛋糕忽地飛了起來，“啪”的砸到了她臉上。
樓思：“！”
這一拍，把樓思難得的感動都拍沒了。她罵罵咧咧的站起來去洗臉，爾後幹脆洗澡換睡衣躺床上，和舍友們大罵無良老板。其他人都沒睡，見群消息一條又一條的蹦出來，而且發信息的人都是樓思，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情，趕緊點進去看。看完之後，幾人很有默契的發了幾個省略號。
“姐妹，你說你們老板大晚上的給你送生日蛋糕？”
樓思想也不想的打字，“這是公司福利。”
“求求你清醒點吧。”張莉對著自己的手機翻了個白眼，換個姿勢發信息，“你見過哪位老板會記得員工的生日？你見過哪位老板會大晚上的送蛋糕給員工？姐妹，他是想泡你啊！”
樓思：“？”
“莉莉說的沒錯！你們老板肯定是對你有意思，不然一個大老爺們記著一個單身女性的生日做什麽？而且這個女性還是他員工！他就是目的不單純，才會如此獻殷勤。”
“我也讚同，你看我們老板就不會記得我們生日，也不會給我們送禮物。我們老板給我們的驚喜，只會是讓我們留下通宵加班。”
“姐妹，你老板年輕又多金，關鍵是長得帥！就算不談戀愛，能睡一晚也不虧，就是你要做好安全措施，免得……”
話題開始朝著少兒不宜的方向狂奔。
樓思嘴角抽了抽，強行拐彎，把話題扯了回來，“你們想多了，他年紀大到可以當我祖宗了。”
“嘖嘖。”張莉莫名覺得自己吃了一嘴的狗糧，“現在不都流行男女互稱對方小祖宗麽？哎呀你們這些戀愛中的人可真是的，一點都不考慮我們這些單身狗的痛苦，太過分了。”
其他人趕緊附和，“就是就是！”
張莉繼續語重心長道 ，“思思啊，雖然你們家老板條件不錯，但你也不差，你可千萬別擺低自己的位置！男人不能慣著哄著，不然將來吃苦頭的只會是你自己！”
樓思：“？？”
“不是，我的意思是……”樓思心想這兩人都不知道司銳的真實身份，對祖宗這詞有誤解也正常。她想了想，道，“他可以當我的爺爺！”
群裏幾人又開始發省略號。
樓思這回滿意了，笑了笑，心想她們總不會再亂想了吧？然而事實證明，女人的腦洞有時候是真的可以大過黑洞的。
仍舊是張莉發話。
“嘖，我只聽過喊自己男朋友爸爸的，還沒聽過喊爺爺的。思思，你們玩得可真開，我聽著老臉都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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